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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尘封之处(为【陌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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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之间,言卿持刀而上,

而赫连娘子脸色一变,刚想闪身躲避,可就在这时,

言卿突然一跃而起,从她面前来到身后,同时攥紧了手中短刀猛然刺出。

“不好!”

身后传来一阵寒意,赫连娘子心神一紧,连忙一掌扇向身后,

她是有武学功底的,言卿肩上挨了一掌,险些被这一掌震碎了肩胛骨,但手中短刀去势未停。

二人缠斗时有鲜血迸溅,转眼便已交手了十几招。

“妻主!!”

老四江斯蘅心中一紧,那双阴鸷的凤眸已满是焦急。

他想上前,想要阻挡。

他看出那赫连娘子是个异类,那是一个练家子,与林娘子沈娘子那些人不同,甚至这人的身手也很不简单。

可就在这时,

“别过来!”

言卿又是一刀斩出,她背对着江斯蘅冷静地说:“先救人,看门后有多少活口,尽快全带走!”

她心里有个猜想。

信香。

这赫连娘子的身手不如她,四周也并无人埋伏,那她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信香了。

这人的信香恐怕不简单,

而江斯蘅牙关一咬,突然一扭头,笔直地冲进了房门中。

他拎得清,知晓轻重,打从见了他们妻主,那位赫连娘子从未释放信香,

为何如此?

恐怕是为出其不意,来打一个措手不及!

曾经听说,那些妻主娘子们的信香,类似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支配。

比如寻常妻主,凡品信香,能克制他们这些男子夫侍。

可若是珍品信香,不但能克制男子夫侍,甚至还可以克制凡品信香的妻主。

那赫连娘子的信香又究竟是什么品级?她的底气是否也因此而来?

“走,快走!趁着那个赫连被我家妻主绊住,你们赶紧走!”

进门之后,江斯蘅双目通红,连续薅起了好几个,

见磐石村的那位老村长正紧紧抱着怀中的孙儿,那孙儿脖子上虽然有个掐出来的印子,但应该没死,尚且还有几分呼吸,仅是昏迷了而已。

而村长潘崇早已呆滞住,此前是逃无可逃,可如今却有了转机。

那赫连娘子如今也顾不上她们,他也反应过来,知晓事关重大,于是踉跄着起身起忙道:“走!咱们先走,先离开这儿,离开这附近!”

否则若留下,兴许便会化为被人操控的傀儡,兴许会化为一把屠刀,对准这些本是心怀善念,想救他们的恩人。

等磐石村的这些人顺着后院离开后,江斯蘅又不禁回眸,那双眼依旧通红。

老三江雲庭见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浑身紧绷得厉害,突然一步上前扯了一下他胳膊。

“走吧,接下来,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没任何办法,帮不上忙。”

“就算勉强留下,也只会添乱,只会害她雪上加霜。”

这道理江斯蘅又怎会不懂,只是说不清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

他分明知道,分明清楚,接下来肯定很危险。

那个赫连娘子的信香如今已跃跃欲试,但也确实如三哥所说,不但磐石村的那些人必须尽快离开,他们两个,也不能久留。

可他就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偏得由她来?

为什么偏得由她上?

为什么偏得由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一切?

为什么,他就,如此无能为力,无法帮她分毫?

从前江斯蘅,恨透了这个信香,但那却是因来自信香的强权和支配,作为男子,作为夫侍,永远都只能服从,且永远无法与之抗衡。

但现在,但如今,江斯蘅也依然恨极了这个信香。

因为这个信香,他只能远离,他无法上前,否则便只会成为旁人用来对付她的隐患。

突然一转身,他深吸一口气,并沙哑地说,

“走,”

“去找六儿。”

“六儿能帮她。”

村子外,江雪翎看见有人相互搀扶着朝这边跑来。

少年恬静,但此刻神色微顿,然后怀抱那张古琴徐徐上前。

他盘膝于雪地之中,仿佛一人镇守村寨的处处,当素手微抬,那秀气的指尖也搭在了琴弦之上。

“六儿!!”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嘶吼,情急之下沙哑至极。

而江雪翎则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静下一颗心,

指尖轻拨,而后慢挑,悠扬的琴声就这般向远方传去,

那琴声清冽如玉石轻击,似一场阳春白雪,远离喧嚣,远离凡尘,分明没任何的攻击性,

却在这么一刻,仿佛整片天地都因此而陷入沉寂。



言卿眼底藏着些微警惕,她戒心很足,此前也并未全力出手,

但直至江斯蘅他们离开后,她神色渐渐变了,再无任何顾忌,不必再小心翼翼。

突然就是狠狠的一刀,直取赫连娘子的咽喉。

赫连娘子瞳孔一缩,已是闪避不及,那脸色也微微一白,

可紧接着,

“轰!”地一下。

汹涌狂暴的信香蓦然释放。

而言卿一怔,一瞬仿佛被这铺天盖地的香气所淹没。

荆棘木的味道,血腥的气息,像是混杂着几分铁锈味儿,但又十分浑浊,十分混乱。

仿佛那些香气之中混杂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她突然浑噩了许多,动作也慢了半拍,并且也是在这时,

忽然之间,她仿佛听见一声又一声,模糊的呓语。

那些声音仿佛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并不真切。

“阿姐……”

“王长女……”

“来日为王,辅国女君……”

“阿姐……”

言卿忽然一脸愕然。

赫连娘子的信香,仿佛一板斧,狠狠凿开了她脑海,

那些香气仿佛能将她整个人撕裂成粉碎。

头痛欲裂,像是有一把钻头在往她脑子里面钻,一瞬便已叫她疼得满脸发白。

可与此同时,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寸寸崩碎,在逐渐塌陷。

那些信香仿佛能冲垮一切,像是冲垮了一层坚固的屏障,

而潜意识中,有许多遥远的声音,画面,从那尘封之处,忽然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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