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褚良抱拳领命,易衡顺势介绍了褚良县尉的身份,以及崔炎县丞的身份。
临走前,易衡对着乡三老说道:“本县长正式任命你为啬夫,负责赋税征收,如有有秩和游徼的人选,大可推荐过来,对了,还有亭长一职,也要尽快安排。”
乡三老连忙伏地叩谢,易衡扶起了三老,说道:“人手不够,直接向县城报备,本县会立即调配人手,遭遇不公之事,亦可如此,总之,我不允许还有不公之事发生,如果让我发现乡三老仗着权势,鱼肉乡里的话,休怪本官无情!”
乡三老连称不敢,带着乡亲恭送易衡等人离开了乡里,这才满头大汗的回到空地上,开始安排人手派发刚才易衡缴获的粮食和首饰、佩饰、钱财,并逐个登记,装订成册准备发完县城。
回县城的路上,易衡开始询问起一些基础的情况,听到谢赟报告县城内的衙役只有五十二人,顿时大怒,骂道:“简直就是胡闹!之前你说三老和亭长就算了,我姑且算作开源节流,暂时搁置,但是整个县城的衙役只有五十二人!这是不是太少了!”
易衡摊开手掌,数着手指说道:“衙役分为内外两班,内班门子、侍役外还有禁卒,灯夫,库卒,仓夫。外班除库丁、斗级、民壮外,还有皂隶、马快、步快、小马、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和巡捕番役,五十二人?你在逗我!一个县里的衙役怎么会如此的少,我还以为你们有几百上千人,吃空饷,占编制的不计其数,结果根本不是这样,你们是完全不管不顾啊!”
谢赟急忙辩解道:“大人有所不知啊!筱风县是小县,跟大县比不了!大人所说的衙役多有空缺,只是保留了最基本的库丁、门子、仓夫、粮差和巡捕、仵作,马快、步快、弓兵等是真没有,也养不起啊!”
“胡闹!偌大的县城,就算没有万户,也有八千户吧!几万人的小县城,连几百衙役都养不起?你们收的是什么税粮?而且还是各种的巧设名目,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现在你给我说没钱没粮,养不起差役,真是让我大惑不解!”易衡瞬间就怒了,要不是看见乡里的一幕,他还真信了谢赟的鬼话。
实话实话来之前,易衡想象中的县城应该是严重超编制,衙役没有按照朝廷的律法配备,大量的超编吃空饷,结果没想到是严重的不足,各个基础的岗位无人担任,如此的人员配备,可想而知县城的管理有乱,难怪群众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笑容,所处的治安不知道有多差劲。
谢赟暗骂县城里的几个王八蛋,实际上之前的筱风县严重超编,大量的衙役消耗了大量的钱粮,结果得知要交接之后,筱风县的县长、县丞、县尉大量的解散衙役,只保留最基本的人员,勉强维持县城的运转,等待新上任的易衡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们倒是轻松愉快了,难受的是谢赟,他可要负责擦屁股,做假账,来填空这段亏空的数值,没办法他还没有调任,依然要在易衡的手下做事,今日一见面就看见了易衡的残暴手段,让谢赟直呼好家伙,连都尉的手下都敢打都敢杀,这筱风县的领导是一届比一届难伺候。
由于押解的军士过多,离开石稻乡之后,易衡准备在沐阳乡暂且落脚休息,明日在继续启程。
第一时间易衡召见了沐阳乡的三老,任命了啬夫、有秩、游徼和亭长的职位,同时拿着账簿看了起来。
谢赟在一旁紧张不已,易衡合上账簿,问道:“不对劲吧!这收的税粮和登记的户籍对不上。”
谢赟连忙说道:“略有偏差实属正常,我们这里有些不一样,人员流动特别大。”
乡三老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易衡一拍桌子,骂道:“撒谎!什么叫做人员流动特别大?你们唬我不懂风国律法吗?人员且是能随意流动的?而且略有偏差就算了,我也懒得细查,你这差入的太大了!我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刚才我在石稻乡就发现了异样,结果来到沐阳乡一看,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想,谢主薄我且问你,我县登记入册的户数有多少。”
谢赟不假思索的说道:“回禀县长,筱风县一共有八千一百五十七户登记入册。”
“放屁!少说也有一万户!你们简直就是在忽悠人!而且你们的税粮完全不对,我且问你,筱风县的土壤可算贫瘠?”易衡盯着谢赟问道。
谢赟额头冒汗,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谢某多在书房,少在农场,对于耕种之事不熟,更不懂得何为贫瘠之地,何为富饶之地。”
“你倒是会推脱!我告诉你吧,你们收的粮食乃是贫瘠之中的赤贫产量,除非遇上大灾之年,否则很难有这么少的粮食产量,但是我看过了,富饶肥沃一点也不夸张,如果只收这么一点粮食的话,我还以为你们很有良心,给地方的百姓减少负担,但是看你们的所作所为,不像是这种好人,怕是故意如此吧,实际收缴的粮食数目跟登记的数目完全不一样。”易衡拍了拍桌子,示意谢赟解释一二。
谢赟自然打死都不会承认,这可是重罪!弄虚作假,贪墨朝廷的税粮,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除非被逮到现行,人证物证皆在,否则没有人会承认。
谢赟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我根本听不懂县长的话语,本主薄只负责收税粮,登记入册,然后递交县长签字,移交给郡府的官员。”
“你怕是只签字,不核对吧!明明收的是几万石,偏偏当做看不见,只在册子上写下几千石,难怪你们养不起那么多的衙役,这点钱粮,上交给郡守之后,怕是连喝粥都不够。”易衡冷漠的说道。
“易县长!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这个罪名我可承受不住!”谢赟当场就不干了,这种罪名扣在他头上可不行。
“要想验证很简单,随意询问几家农户就行,一百石和二百石的差距太大,总不会记不清吧?还有户籍之事,你们也是太胡闹了,为什么要少登记那多的户籍?也是为了少缴纳税粮?”易衡眯着眼说道。
谢赟浑然不怕当面对峙,说道:“本主薄只管核实登记,钱粮皆不是我收,大人就算询问了农夫有出入,也不能定我罪名吧!而且户籍之事,跟我关系也不大,这都是县丞和县长大人在负责,就算户籍有出入,也不能怪到我头上吧!”
谢赟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很显然他早就想好的说词和退路,根本不怕易衡的追究。
“混蛋!你身为县主薄,明知户籍有误,税赋有错,不仅不稽查核定,也不上报给郡守,一幅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样子,汝不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道理吗?如此渎职的行为,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人给我扒了他身上的官服,仗击二十!”易衡怒火中烧,直接下令道。
“竖子你敢!我乃朝廷命官,君上朱笔钦点,你怎能杖击我!”谢赟大惊失色,没想到易衡真动手了。
衙役才不管那么多,他们连正儿八经的风君钦点的监军,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主薄,直接三下五除二扒掉了谢赟的官服,取出木杖就打。
“啊!你不能打我!啊!我是朝廷命官!”可怜的谢赟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曾遭遇过如此的仗罚,才打了五六下,直接就晕死在地上。
乡三老在一旁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说道:“县长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请您宽恕则个。”
“起来!我问你,有没有多收少报的情况?”易衡问道。
看着乡三老点头,易衡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少报、漏报户籍,难道说也是为了少缴纳赋税、钱粮?”
乡三老拱手说道:“大人明察秋毫,的确是为了少缴纳钱粮。”
易衡眯着眼说道:“奇怪了,下面就算多缴纳,郡守一般也会问责,要求明年补齐钱粮,看你给我账薄,年年都是如此,郡守难道就不过问追责吗?”
乡三老低头说道:“大人,小的也不清楚,反正上面让我做什么,我也只有照做,至于为什么没有被追责,小民也不太清楚。”
易衡闭着眼敲着桌子,说道:“看来,从上到下都串联在了一起,我想也是,没有上面的允许,如此明目张胆的乱来,根本不可能!云泽郡素有风国大粮仓的美誉,没想到都烂成这样,其他郡县估计更加腐败不堪。”
乡三老哪敢掺和这种话题,明智的闭上嘴,谢赟此刻缓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贵为一县主薄,乃有监察之职,今日县长杖击在下,必将铭记于心,择日就上报给郡守,请求郡守大人给我主持公道!”
易衡冷冰冰的说道:“我要是把你们从上到下,串联在一起,虚报假报漏报的事情,上书给君上,你说君上会怎么做?是杀你还是杀郡守,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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