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学堂门口,李绣心在那踮着脚朝学堂里面张望。
突然看到那边的青松树后面,走过来一抹清瘦颀长的身影。
李绣心的眼睛突然就亮了,整个人呼吸急促了几分。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赶忙儿躲在学堂门口的一棵树后面,握着鞋子的手掌心里,都渗出了汗。
眼睛,却忍不住从树后背探出来,朝门口那边张望。
先生怎么出来了呢?
是有事要出去?还是怎么的?
李绣心心里闪过无数种猜测,躲在树后面,纠结着自己要不要现在站出来。
“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
男子清润的声音传了过来,李绣心怔了下。
他这是在跟谁说话?
我吗?
“李姑娘,你有什么事,出来说好了。”
杨永仙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李绣心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从大树后面绕了出来。
“先生……”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唤了一声,并微微欠身,对杨永仙施了一礼。
杨永仙抿嘴,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赞赏。
“李姑娘不用这么客气,我听我三婶说,你等候在这里许久,是为了给你弟弟送棉鞋的吧?”
杨永仙耐心的询问道。
李绣心轻轻点头,“嗯,是的。”
杨永仙朝李绣心伸出手来:“他们正在写字,鞋子先放我这吧,等会下课了我再帮你转交给李绣文。”
李绣心感激一笑,赶紧把手里的棉鞋交给了杨永仙。
杨永仙接过鞋子,转身要回学堂,被李绣心喊住。
“还有什么事不?”杨永仙问。
李绣心咬了下唇,似是鼓足了勇气,道:“先生,你教书育人辛苦了,过几日是家母的生日,我母亲想请先生过去寒宅吃顿便饭,还望先生莫要推辞。”
杨永仙想了下,点了点头:“好。”
听到杨永仙答应去赴约,李绣心的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她努力按压着,抬起头来道:“先生一言为定啊,到时候过去吃夜饭,放学的时候先生是跟我弟弟一道儿过去呢?还是我再来请一回?”
杨永仙想了下,道:“不用你那么劳烦了,我跟李绣文一起过去就是了。”
“嗯,好啊!”李绣心愉悦点头。
杨永仙淡淡一笑,拿着棉鞋转身进了学堂的门,眨眼功夫就消失在李绣心的视野中。
李绣心抬手抚着自己垂在身前的一缕头发,看着杨永仙离开的方向,脸蛋儿上浮起两朵粉色的红晕。
然后,她也转身,步伐轻盈的朝李家村那边奔去。
冬日的山风拂起女人及腰的长发,飘飘舞舞,就像一只快要飞起来的欢快的燕子似的。
不远处,学堂里的教室窗口。
杨永仙双手负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戒尺,目光却投向窗外的山坡底下。
这里视野开阔,站在这里,能把整个长坪村都看到。
杨永仙自然也看到了李绣心欢快的样子。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那眼底,不再是从前一门心思念书时,那种呆板和枯涸。
此刻,多了一丝生动的光华来。
冬日的暖阳,从窗外洒进来。
漫山遍野,都进入了萧瑟的冬天。
可是,他却仿佛听到了春天的脚步。
……
“老杨家人十有八九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钱氏来上茅厕,旺福躲在茅厕里,裤子没脱,蹲在地上跟她压低声说话。
“这几日,老杨头老是在我家附近转悠,看到出门,那老汉就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像是盯梢。”
“还有那杨家四房的刘氏,有事没事还爱往我家隔壁邻舍那钻,打听这打听那。”
“不止这些,先前我过来找你,打从村南头小老杨头家院门前过。”
“那小老杨头一盆脏水挨着院墙泼出来,不是我让得快,非得从头淋到尾。”
旺福心有余悸的道。
听完这些,钱氏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随即却又松开了。
“早晚被他们怀疑上,这也没啥大惊小怪。”钱氏道。
“那可咋办啊?”旺福一脸紧张的道。
“老杨家人多势众,又跟村里的里正有交情,他们家的孙女晴儿比男人还会来事儿,孙女婿棠伢子更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这要是发起狠来,咱甭说跟这村子待了,命都难保。”
旺福一脸恐慌的道,一副懊恼的样子。
钱氏鄙夷一笑。
“瞧你这怂包样儿?当初压在杨若兰身上爽的时候,咋想不到这些?”
“这会子怕了?哼,晚咯!”钱氏道。
旺福赶紧站起身朝钱氏这凑了过来。
“我滴个姑奶奶,你可别光顾着说我呀,咱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被捅出来,你也跑不掉,赶紧想想法子吧!”旺福道。
钱氏道:“这当口,没啥法子好想,咱要做的,就是低调,蛰伏,尽量少抛头露面。”
“等到这风波过去了,咱再狠狠反击!”
旺福道:“我担心兰丫头会把咱给捅出来……”
钱氏道:“要捅出来,早捅出来了。那个死丫头,死要面子活受罪。”
“何况这事关乎到她的声誉,打死她都不会捅出来的,再说了,听说她还失忆了呢……”钱氏道。
“失忆?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旺福问。
“都没听过还有那种病症……”
钱氏摇头,嗤笑:“她那病,回头我寻个机会去探探虚实,”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兰丫头不敢把咱对她做的事给抖出来,这就对了!”
两个人有密谋了一番后,钱氏对旺福道:“你等会从后院走,近期不要再过来了,在村里遇到了也要假装不认得,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旺福点头。
钱氏接着道:“这种事,我做的多,有经验。”
“你只要乖乖照着我说的去做,等熬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往后我还会替你物色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
“只要你钱到位,我一定让你在这村里做一回土皇帝,尝尝三宫六院的滋味!”
旺福连连点头,眼底盛满了贪婪和期许。
“那啥,我先走了。”
旺福溜走后,钱氏在茅厕里又待了好一会儿。
直到堂屋那边传来福儿的哭声,钱氏才赶紧端着裤子出了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