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远处,夕阳正在落山。
虽然南迦巴瓦雪峰还隐藏在云层里,但是整个索松村,已经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马走的不快,闻檀握着马鞍,也能另一个角度欣赏四周的风景。
二十分钟后,宽阔广袤的草原映入眼帘。
马带着她,最终停留在了一个露营帐篷前。
明濯从里面出来,将她抱下马,笑着问她:“想不想吐?”
闻檀:“……”
一些死去的记忆正在疯狂攻击她。
闻檀红着脸甩锅:“那次是因为喝了酒,你又骑那么快!”
明濯“嗯”了声,薄唇勾着:“我的问题。”
闻檀漂亮的眼睛弯了弯,踮脚吻了上去,欣然接受:“原谅你了。”
明濯圈住她的腰,撬开她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夕阳的余晖下,整个草原仿佛都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闻檀从明濯怀里出来,转过头看向前方,忍不住道:“好漂亮。”
草原的尽头,就是南迦巴瓦。
它静静伫立在那里,庞大的身形随着落日西斜,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视野中,很壮观。
明濯的声音响起:“明天日出的时候更漂亮。”
等到夜色彻底降临,草原上的风也变得凛冽了起来。
闻檀坐在帐篷外的露营椅上,喝着热奶茶,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明濯拿了件衣服出来,搭在她的身上。
闻檀顺势靠在他肩膀上,看着在黑暗中只剩下轮廓的南迦巴瓦:“我听说,在雪山上去世的人,灵魂会永远留在这里。你弟弟每年都能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明濯搂着她,嗓音很低:“他来这里之前,有跟我打过电话,让我跟他一起。”
明濯在决定去斯坦福之前,就已经放弃了这些。
他那时候大三刚开学,除了上课以外,还在接手明家在美国的生意,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明景身体一向不太好,很少出远门,明濯也没把他说的要去爬雪峰的事放在心上。
又或者,以为他顶多一腔热情的到了这里,发现爬不上去后就会放弃。
所以只是在电话里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别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好好待在家里,便继续去忙了。
等到他再收到有关明景的消息,已经是那群登山小队失踪的第三天。
明濯从国外赶到这里时,明景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刚好被抬下来。
他就这么,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那个登山小队除了克珠以外,都是些二十多岁,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对雪山上的地质情况,缺少最基本的判断。
克珠一个人能做的有限,尽管他已经用尽全力救他们,可在那种条件下,只能靠自身撑着,等着救援队来。
明景身体最差,没有扛过去。
后来,明濯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当初答应了明景,跟他们一起来就好了。
他或许可以在地震发生前,在雪崩发生前,让他们撤下来。
哪怕只是提前预判几秒,明景或许都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在医院里,是克珠告诉明濯:“他在上山前跟我说,他想要替他哥哥去遍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
明景其实刚上山一会儿,身体就已经受不了了,克珠劝他回去,他咬着牙道:“如果是我哥哥在,他一定不会在这里就放弃的。”
他知道,明濯作为家里的长子,即便不喜欢,也必须担负起身上的责任。
明景帮不了他什么,就只能帮他完成他曾经的梦想。
明濯在南迦巴瓦山脚下坐了一晚,第二天就回了斯坦福,办了退学申请。
明应章为了这件事跟他大吵一架的时候,双方都说出了最扎对方心窝子的话。
明濯责怪他没有看好明景,让他独自一人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明应章则是指责他,说他如果能早点收起那些心思,做自己该做的事,明景也不会受他的影响,非要一意孤行的往外跑,拦都拦不住。
明濯很多时候都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为自己活着,还是为明景活着。
明景的灵魂永远留在了雪山上,明濯似乎也一样,被困在了这里。
他在过去几千个夜晚里,无数次的自责,也无数次的后悔。
甚至曾经梦到,他在明景登山之前赶了过来,跟他一起上山,最后在雪崩来临前,将他护在身下。
明濯以为,他终于救下他了。
可是醒来,却发现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闻檀无声握住了他的手,跟他十指紧扣。
她小声道:“你弟弟不会怪你的,你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哥哥。”
明濯无声笑了下,抬眼看着远处。
南迦巴瓦就在那里,不管昼夜更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明濯道:“明年不来这里了。”
闻檀坐起来了一点,转过头看着他:“为什么?”
“我想带你去羚羊峡谷,毛里求斯的海底瀑布,毛里塔尼亚的撒哈拉眼,走遍这世界上的所有地方。”
这也是明景的梦想。
闻檀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弯起:“好。”
……
夜幕下的旷野广阔又无边,星星铺满了整个天空。
晚风疾劲,草浪被吹得猎猎作响。
闻檀躺在帐篷里,跟明濯唇齿相交,所有的呼吸都被吞没。
她身上的针织衫退到了臂弯,最近没有工作,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任由他肆意发挥。
闻檀微微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在橘黄色的露营灯下,添上了朦胧隐约的色彩。
帐篷就像是电影幕布,将他们的阴影无限放大,勾勒出鲜活的画面。
【还有一章在两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