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许昌海是一名普通弓兵,他生在锁阳关长在锁阳关,而从不打算远离故土的他,相信自己将来不是战死在锁阳关,就是老死在锁阳关。
作为土生土长的锁阳关人,他自认对周边这片土地相当了解,直到今晚,在元帅的命令下做了一件特殊任务,他才惊讶的发现,对于他的故乡,他可能没他以为了解那么深。
申时刚过,他随着众战友准备去排队打饭,谁想刚刚排到他,负责打饭的火头军还没举起手里的勺子,就被匆匆赶来的百夫长给叫走了。
集合时,他小心打量,目测这次任务人数有八百左右,其中除了少数投石兵,剩下都是弓兵,而且打眼瞧着都是锁阳关本土士兵。
对此许昌海没有多想,毕竟锁阳关周边山林较多,相比跟随元帅而来的,他们本土士兵自然更了解周边地形。
本以为带满箭囊就要冲进山林,没想到元帅吩咐他们带满箭囊按顺序进入密封车厢。
尽管心中好奇,可军令如山,更别说这命令还是元帅亲自下的。他们五百人毫不犹豫依次快速进入车厢,然后就觉得脑子一晕,再睁眼,就看到车外不远处有一座小小庄院。
许昌海等人不知道这马车走了多久,不过看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庄院,想必他们是走了很远。
看到元帅打出的手势,他们来不及考虑夜晚的天气怎么这么冷,就拎着手中弓将这小小庄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院子就是个二进的小院子,此时被八百弓箭手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当真是一只耗子都别想跑出去。
弓上箭!箭上缠满油布,只待一声令下就会用火把点燃。
投石车上装好了巨石与大团油脂,随着一声唿哨响起,油桶与巨石直射向院子中间那排房子!
而此时的正房内却是和气一团。
坐在上首的正是刚刚被掠的和尚,说被掠就是个幌子,能被楚煜如此重视,岂能被几个纨绔子弟随随便便抓来?当时他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说起这人,当真让上辈子的楚煜头疼不已。
楚煜武艺高强,也不缺兵法谋略,唯独这神神叨叨的大巫让他吃尽了苦头,而南蛮大巫的领头人,就是这几年前被南蛮王亲自接回的佛子。
此人从面世就自称佛子,也不知他是对大祁佛道的怨恨过于强烈还是怎样,好好的大巫传人,竟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
名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手段非凡,就边关那些自称云游僧的家伙们,展露出的都不及他一层手段。
所以楚煜今天见到他,就没想让他再活着回去,若说当初捉拿夜枭还曾留有余地,那么今儿个为了这佛子,楚煜已是不择手段了。
只要这佛子一死,南蛮的战斗力至少减弱三分,如此一来,他手下的士兵得少死多少人?与千千万万保家卫国的战士相比,这几个纨绔的命在楚煜心里简直不值一提,更有甚者,他倒觉得这几人算是死得其所,总比整日欺男霸女要好的多。
所以楚煜顶着空间暴露的风险,直接从锁阳关调来一批人,势必要将这小小的院落铲为平地,要让那上辈子搅的天地色变的佛子粉身碎骨。
说来那佛子也是倒霉,他自认艺高胆大,无人认识,就想学着大祁僧道当年搅合南蛮一样,也来大祁搅合一番。
上辈子的他确实成功了,借着秦光控制了他父亲大理寺卿秦如风,进而控制了一批官员,掀起一番血腥血雨。可这辈子倒霉催的,他刚进京城接触到秦光,就被楚煜发现了。
佛子根本不会想到,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大祁元帅会在自己门外站着,此时他保持着世外高人的姿态,听着秦光几人自报家门,心里正合计着怎么顺藤摸瓜,突然,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没有半分犹豫,手掌一抖,一只面目狰狞的巨大飞蛾出现在他身边。
若细细打量,便会发现这飞蛾的羽翅与刚刚他手掌中幻化出的那小和尚的翅膀极为相似,只是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尤为巨大。
这只六翅人面蛾本是他师父去世前传给他的,多年来他耗费心血小心喂养,使其多变的毒性更是莫测几分。他坚信,只要有这飞蛾护他,即使来上千八百人,他也能从容离去,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放出人面蛾的瞬间,无数巨石砸破房顶从天而降,他还来不及收回放出的飞蛾,眼前便已然是一片火海……
许昌海从没做过这么爽快的任务,一句废话没有,上来就是射,那箭雨密集的,要是天上下点雨估计地皮儿都不带打湿的,更别说中间还夹带着巨石燃油,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不大的一排正房就被夷为了平地,扁扁平平的,当真是连个冒尖的地儿都没有。
楚煜全程站在一旁,直到那燃灰散尽,再由士兵上前查看无异,他紧蹙的眉头才终于松缓下来。
不是楚煜没有信心打败对方,也不是他重活一世贪生怕死,只是对敌人冷心冷肺的寿王殿下,终是不忍自己手下的士兵伤亡惨重,那种诡异的手段憋屈的死法,这辈子他都不想让大祁百姓再尝试了。
虞姣回到王府后,心中一直有些不安,虽然她不认识那被掠的和尚,可能让楚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调集人手去应对,就知道这人不一般。
心中挂念,她也没什么心情吃晚膳,不过想到同样没吃东西的楚煜,她让厨房准备了些吃的备着,就将身边的丫鬟都打发出去,独自在房间里,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越心急时间过的越慢,就在虞姣急的不行,犹豫着要不要派隐卫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的时候,窗子外面终于传来的熟悉的敲打声。
虞姣心中一喜,忙手提裙摆,紧跑两步将窗子打开。
眼瞧着楚煜身手利落的跳了进来,她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才终于松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