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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下！”
伴随一紫袍仙人开口，海港边巨鲸背后，陆陆续续走下上千凡人。
有男有女。
有少无老。
所有人的目光环视周围时，眼中都带着光，还有一份热烈如火的憧憬。
只因此地名为飞鱼岛，乃藏龙大陆万里之外、千年传说中的海外仙岛。
凡人来此。
能求仙问道。
可成仙！
仙，长生者。
有移山填海之能。
有长生不老之体。
还有飞天遁地之术。
诸如此类，无不让人心驰神往，魂牵梦绕。
眼下已至仙岛，成仙之路就在眼前，如何不让人激动，如何让人不憧憬？
人群之中。
温九不似常人，眼中有光，也有强烈的憧憬，但并未失态。
未曾像旁人一般。
或惊叹。
或大笑。
或叩拜。
只因温九是重生者。
但重生并非原因。重生二十载，周游各国，足迹遍布藏龙大陆，所到之处留下各种传世诗篇，见过人间万般，这才是根本原因。
“有序跟上，莫要乱走，接下来我们要前往登仙路，尔等成仙之路第一关便是它。”
“若登顶。”
“可入我飞鱼岛门下，求仙问道。”
“若失败。”
“飞鲸会将你们送回藏龙，重归凡人界。”
紫袍仙人每一话都不重，但却如同鼓槌一般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中。
重归藏龙？
再为凡人？
这简直是要命更加让人痛苦。
既见仙，如何回得去？
身可回，心可回不了！
……
一路往前。
千人皆紧随而行。
或忐忑。
或自我鼓励。
在温九身侧，一着天青长裙，容颜绝美的温婉女子步步紧随着他。
“温大哥，听说这登仙路考验的是向道之心，若心不坚，则无法登顶。”
此女名为苏琴。
天黎苏氏，皇族长公主。
身份不俗。
上鲸之后，知温九乃是游历各国的人间诗仙，一路上频频暗送秋波。
但温九自上鲸之前，便有了一个向道之心，对于女色他虽爱但却不想沾。
重生藏龙，他的目标是游历。
见识异界风光，虽死也无憾。
得知有仙，他的目标便是成仙。
从此除了求仙问道，心无旁骛。
沉迷女色，只会影响筑基的速度。
不过，不接受苏琴的芳心暗许，不代表温九会将其远拒之千里之外。
因为他深知修仙之路的艰难。
多个朋友一定多条路。
“愿你我，皆能登顶。”温九平静回应一句，一抬手头，登仙路已近在咫尺。
所谓登仙路。
并未多高大上。
从表面上看，只是一条登山石阶。
但当第一人踏上第一阶，突然放声大笑，且开始脱衣时，温九就知道其中不简单。
之后再陆续上人，有走几步突然被吓傻的、有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掩面哭泣的。
数百人上登仙路。
七成未能过半！
未过半者，皆被一蓝袍仙人冷漠地挥袖送至一旁石台，很快便被人架走。
温九回首时，他们已经在回海港的路上。
许多人哭着求一次机会，但都被无情打昏，或许再醒来时他们已身在藏龙。
仙岛之行，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如同做了一场短暂的美梦一般。
往后余生。
许会经常回忆。
但也只能将这份回忆带入坟墓。
“温大哥……”一旁的苏琴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所以脸上带着惶恐。
温九不语。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仙路无情。
从这已经开始了。
这时候，另一侧的憨厚青年忽然搂住温九的胳膊，“温大哥，我害怕！”
青年名为李二。
是个正儿八经的村里人。
能成为仙苗，被其所在国家送至巨鲸，纯粹就是因为运气非常不错。
至于怎么个不错法，李二没说，但上鲸之后便自卑地远离了所有人。因为巨鲸之上，千人之中，至少有七成来自于皇族、世家、还有门阀。
作为村里人的李二，说不自卑是假的，毕竟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人送的。
当然。
他也有尝试和他人攀谈过。
但他人皆三五成群，无人愿意答理他。
唯有温九，愿意在角落和他聊天，所以李二这一路来就一直紧跟着温九。
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
见李二紧搂着自己胳膊，温九无奈道：“你害怕就害怕，搂我干什么。”
“温大哥，我不要回村……我想成仙！”李二害怕之中带着一份坚定。
温九笑言，“那你该去搂那些仙人的胳膊，搂我的，只会得到一个逼兜。”
见温九抬手。
李二只能赶忙松开。
很快。
便到三人。
温九一步上前，坚定而行。
此生，他只有一个目标——成仙！
这登仙路。
挡不住他！
一步、两步，温九信步而行，眼前所过所有幻象，温九皆视若无物。
苏琴、李二见状，连忙跟上。
让人意外的是，李二步伐速度也不慢，行走速度要比苏琴快上一倍。
仅次于温九。
苏琴反而走得很慢。
李二走到一半时，她才三分之一。
且有随时可能停下的势态。
但也就在这时候，距离登仙路尽头只有一步之遥时，温九却停下了。
一堵墙挡在了身前。
任凭温九如何使劲都无法前进分毫。
而后只听耳畔传来紫袍仙人的叹息声，“此子意志和向道之心在千人之中可入前三，是个好苗子。可没想到，却被登仙路最后一阶被挡住了。”
“真是可惜……哪怕只是个下品灵根，也可修仙，有这份向道之心和意志，成就想必也能不一般。”另一名蓝袍仙人也惋惜开口。
下一刻。
蓝袍仙人一挥手。
温九便身在一旁石台。
虽没人来立刻架走他，但早走晚走都得走。
眼看着李二信步登顶。
眼看着苏琴缓慢，但因极品灵根被引来惊叹。
温九独站石台之上。
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未哭。
未闹。
当所有人皆登顶后，温九被也被架着离开了石台。
终点是巨鲸。
巨鲸前，李二和苏琴匆匆而来。
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作为人间诗仙的温大哥竟然会登仙路失败。
这一去。
便是永别。
从此仙凡两隔。
所以两人想来送送。
“温大哥……”
温九沉默着，望着不同命运、即将开启修仙人生的两人，抱拳开口。
“祝二位……仙道长青。”
语落。
温九转身。
苏琴、李二双双泪目。
片刻后。
苏琴二人被迫离开。
巨鲸前，数百人双目失神而立。
或悔恨。
或叹息。
但更多人是望着登仙路。
望着登仙路背后的仙人世界。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去，此生将再无可能回到仙岛，也再无可能求仙问道。
只能沦为凡人。
蹉跎一生。
而后被病痛带走。
草草结束一生。
“温兄……我真不甘心啊！”温九身旁，一锦衣青年望着登仙路咬牙开口。
青年名为陈庆。
乃藏龙大陆燕国太子。
此行是放弃皇位而来，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仙。
按理说，连皇位都愿意舍弃，这种向道之心足够坚定了吧？
可依旧败在了无灵根。
与陈庆一样，他也同样不甘，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若未见仙。
他不会想成仙。
随意一生，也算痛快。
可已见仙。
让他如何说服自己，重新回去度过凡人一生？
“温兄，我们去求那些仙人吧，哪怕是给他们端茶倒水呢，我也想留下来！”陈庆目光充满了坚定，“不要觉得我疯了，其实……”
陈庆知道，只要留下来就有机会。
所谓无灵根不能修仙，不过是那些仙人代入凡人视角看问题的说法。
其实在修仙界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无灵根就绝对无法修仙的说法。
根据燕国曾经的仙师老祖所言，灵根一共分下、中、上、极四品。
它们代表着你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度，灵根品级越高感应度越高，汲取天地灵气的速度就越快，从而炼气修仙的修炼速度也就越快。
无灵根，其实也能感应到天地灵气，只是感应度非常非常低，以至于几乎不可能从天地之间汲取灵气修行，但老祖曾说过修仙界存在一种东西。
名为——灵石。
每一颗灵石之中都蕴含大量的天地灵气，不似天地灵气那般虚无缥缈。
修仙者不管什么品质的灵根，都能吸纳修炼，其中就包括所谓的无灵根。
虽然老祖也曾说，灵石非常昂贵，连他身上都没有几颗，但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不拼一下。
死也不甘心！
当温九知道这个情况后，内心狂喜。
很快。
与陈庆一样想法的人越来越多。
声音也越来越大。
当紫袍仙人再度出现时，身旁多了几人。他没有紫袍仙人的仙风道骨，反而更似凡人。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一喜。
原来凡人也可留在仙岛！
紫袍仙人开口，“老夫知道尔等想什么，若你们想留，自然可以留下来。但老夫要奉劝你们一句，仙岛之上，凡人只能沦为杂役才能留下，而做杂役十年，才能挣到一块灵石而已……或许等你们攒到购买功法、练气修仙的灵石时，已经寿元将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花费自己本可以锦衣玉食的一生，值不值，你们自己想。”
语落。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都在沉思。
思索值或者不值。
因为他们之中，多为世家弟子、王公贵族，回到藏龙大陆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老爷”。
但留下来，只能做杂役。
对此。
温九想都没想，直接高声开口，并挤出人群，“仙人在上，我愿意留下。”
留下就有机会。
离开就彻底意味着结束。
还是那句话。
见过仙之后。
他就已经回不去了。
陈庆见状，脸上也闪过坚定，挤出人群，站在温九的身旁，“我陈庆，自愿留下！”
作为告诉温九无灵根情况的他，自然不可能被紫袍仙人的两句话就给吓回去。
太子之位都放弃了。
还有什么他不敢做？
伴随着温九二人开口，陆陆续续有人站了出来。
不过并不过百。
更多人接受不了做杂役。
因为他们可以选择高高在上。
很快。
站出来的人。
被紫袍仙人身旁几人相继带走。
没有站出来的人，则随巨鲸离去。
从此仙凡两隔。
……
片刻后。
温九被带至仙岛一侧。
放眼望去，皆是质朴的木屋，进进出出的人，皆是凡人。
不过并没有凡间的烟火气，也没有俗世那般属于凡人的市井繁华。
有这只有忙碌、奔波的凡人。
“今天你们先休息，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得开始度日如年的杂役人生。”管事的人又加重声音提醒一句，“不管你们多么痛苦和煎熬，都切记三点，否则你们连活着的可能都没有——作为杂役，永远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仙人与你说话时不要抬头！仙人之令不要拒绝！”
提醒过后，管事的人离去。
陈庆无言。
因为对于他来说，说话都不能抬头，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但陈庆什么抱怨的话都没说，转身入屋。
温九也跟着入内。
木屋很小。
只能容纳一张床。
但可以小憩，缓解最近的疲惫。
但也就在温九刚刚躺下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弹窗。
【初来仙岛的你，非常疲惫；未来的杂役生活，也必将度日如年。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躺在床上休息一天，等于休息一年。】
【当前度日如年事件——休息。】
【是否加持本事件？】
【PS：七天可使用一次。】
温九大喜。
原来度日如年还能这么理解！
“系统，介绍一下自己。”
“喂？”
“小系小系？”
然而。
没有任何回应。
可以确定，这并非一个AI系统。
看来具体功能，得靠自己摸索。
想到这，温九开始仔细分析眼前信息，并着重注意眼前“事件”二字，而后试着下床走路。
【当前度日如年事件——走路，行走一天的你，将得到行走一年得到的身体能力提升。】
【是否加持本事件？】
【PS：七天可使用一次。】
“否！”
温九连忙拒绝。
毕竟七天才能使用一次。
不能草率。
修仙世界，走快一年带来的身体素质提升，根本就没什么大用。
紧跟着。
温九再度陷入沉思。
如果是练气修仙。
是不是也可以度日如年？
一天的修行，岂不是能等同于一年的修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