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我就知道我看香不会有小事,但田小婶说的这个,实在不应该出在平常人身上啊。
蒋真珍袁雄出事后,南雅微信聊天问过我,说怎么出事的都是她们这种人,她都有点怕了。
我还刻意问过墨逸,他告诉我,正常人走常路,做正常事,心正而神明,鬼邪不侵,南雅她们沾染的也是污浊之事,心思也是微邪,所以才会被这阴邪之事找上。
田小婶家世代都在村里,怎么可能碰到这种事吗?
据她说,他家男人最近一直不大正常,有时明明一块上床睡了,可半夜他又起身了,找他时,却见他在门口点着香烛,烧着纸钱。
他还刻意在屋后修了一座坟,每天早上都去坟上泼水饭,还烧纸点香,问他吧,他只说是压死了一只狗,怕造孽,就葬在这里了。
水饭就是锅里才滚开的饭,半生不熟,连水带阴,老话说水饭是给路过的鬼魂吃的。
“但家里的鸡都不见了。”田小婶眼里带着惧意,拉着我的手道:“我好几次早上起来,见他在洗衣服,那衣服上都有血,那些鸡连鸡毛都不见了,我……”
农村的鬼故事比较多,但田小婶形容的这个让我们浮想联翩。
她自己也吓得抓着我的手,让我不由的瞥眼看了看,她也不好意思的放开了。
“您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写给我一下。”我大概听明白了,还是等点个香问一下。
田小婶似乎十分害怕,连忙将她们两口子的生辰八字写下来,然后看着我道:“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们会怎么办?”
我捏着生辰八字,看了看,我排八字还不大行,要记的东西很多都没背下来,需要去翻书,听她一问,愣了愣道:“应该不会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田小婶双眼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如果真的死了,你们会将他怎么办?”
“自然是入土为安。”一边的齐楚一把抽过我手里的生辰八字,瞄了瞄,双眼沉了沉,扭头看着厨房里折腾着豆浆机的墨逸,然后朝我眨了眨眼道:“去看香吧。”
只是这次齐楚和墨逸都跟着进了香房,田小婶听到入土为安后,突然沉静了下来,十分安静的盘腿坐着,好像原本的害怕都没有了。
我接过她拿来看米的东西,让她点燃香,插在米升里。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都点不燃,那打火机打出火凑到香上,但那香就好像石头一样,根本不沾火。
我瞥了一边的齐楚和墨逸一眼,接过她手里的香,拿打火机点上,然后自己插在了米里。
那香黑烟直冒,全部朝着田小婶而去,不一会就燃完了,黑烟也都聚在她身边不见了,好像被吸收了。
“看出什么来了吗?”田小婶双眼焦急的看着我,苦笑道:“我不像你,读得书多,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你给我讲讲。”
“我跟您去一趟您家里吧。”我将香案上的东西收起来,瞄了瞄墨逸齐楚,结果他们俩都起身跟了过来。
知道和我猜的差不多了,我心思沉重得不想说话。
田小婶脸露欢喜,朝我道:“你别跟我家男人说我看香啊,就说路上碰到,叫你到家里去吃饭,话说当年你外婆还给我家周亮收过魂呢,那小子现在镇上读初中寄宿,我也没好好谢谢你外婆。”
我听着轻笑,路上墨逸拉着我,齐楚帮田小婶拿着东西,她是从地里偷偷来的,还摘了一篮子长豆角,又长又嫩,看上去水灵灵的。
路上她一直跟我说她家周叔有多好,地里的重活都不让她干,别的两口子都去外面打工,可周叔宁愿在家里给人做木匠,自己累得很,也不愿意她出去打工,晚上回来还会帮她收拾家里,帮她洗衣服。
平常人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相守相伴,相亲……相爱。
墨逸扣着我的手掌,手指在掌心勾了勾,脸色十分沉静,只是双眼不时的瞥着田小婶的脚,沉默不语。
周叔家几代都是做木匠的,活很不错,我家的家具都是他打的,附近嫁女进新房都会找他,忙得不行。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家里,按理说夏天是建房子最多的时候,他应当在外面做工啊。
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炒菜,满屋子的香气,听到田小婶回来了,还大声道:“都说明早我去摘,那点豆角值什么啊,让你大清早的去。”
只是他与我记忆中的不同,整个人黑沉沉的,瘦得不成样,带着一股子古怪的气息,像是血腥味,又好像是什么腥味。
他看到我们几个时,眼神就是一沉,目光尤其是在我身上打了打转,笑得极为尴尬生硬的道:“云清,怎么来了?”
“她来吃饭,你忘记了,云婆婆还帮亮仔收过魂呢,我早上碰到她,就叫她过来坐坐。”田小婶忙安顿我们坐下,转眼看着周叔道:“云婆婆也没料理地,家里小菜都要买,买的哪有自己地里种的好吃,就让她们过来吃个鲜。”
周亮目光闪闪的看着我们,然后转身进厨房了。
田小婶不好意思的朝我们道:“他最近在家,修补一些东西。”
墨逸自然走哪成了闪光点,田小婶生怕招呼不好他,又是洗水果,又是泡糖开水,又是倒饮料,还端瓜子,那客套劲啊。
我就和齐楚看着墨逸尴尬的坐着,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到普通人家做客了。
和田小婶打了个招呼,拉着墨逸就去外面看了看,屋后果然有一座新坟,竖了个木碑却没有写姓名,坟前香插成堆。
墨逸拉着我围着坟转了一圈,然后看着那新改过的门窗,目光发沉。
正看着,田小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坟前看着,朝我们道:“如果真的死了,就要入土为安对不对?不会很痛苦吧?”
我点了点头,田小婶苦苦的笑了笑,却又立马爽朗的朝我们道:“吃饭了。”
周叔将东西都做好了,但田小婶却并没有上桌吃饭,周叔将她拉到里屋,说是她有药要喝。
“看出什么来了?”齐楚端着碗,看着堂屋的神龛上摆着的东西,朝我道:“你们村有没有什么说头啊?”
我摇了摇头,他却奇怪的道:“鲁班术又叫缺一门,会的人不多了,你们村有观香门就已然是稀奇了,居然还有会鲁班术的。”
鲁班术集医卜星相,术法工艺于一体,但所学着,必然有鳏、寡、孤、独、残中一项,我们村果然卧虎藏龙啊。
没过多久,田小婶喝了药出来,招呼我们吃饭,说周叔有点事耽搁一下。
饭菜做得都很好,周叔出来的时候,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他让田小婶去买酒,说家里来客怎么可以没酒,还指明要村头孙二婶家的烧酒,味足。
田小婶看着我们,又担心的看了看周叔,见我点头,这才转身出了门。
等田小婶一走,周叔立马朝我道:“她怎么跟你说的?”
“说你死了,喝鸡血,拜新坟,半夜不睡在门口烧纸钱。”我吃着新摘的豆角,果然自己地里种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你准备怎么办?”周叔盯着我,满脸的煞气,一把拍着桌子道:“你外婆没告诉你,别人家的事情少管吗?”
只是他一拍,墨逸冷哼一声,他浑身一震,转眼看着墨逸,然后讪讪的坐了下去。
齐楚沉沉的叹了口气,朝他挪了挪,伸手将他衣袖挽起道:“以坟代葬,用鲁班术锁魂,又用鸡血混人血活血聚阳,你整这么多,人变成了这样,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见周叔衣袖下面,全是斑驳的伤口,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有的已然结痂,有的还紧缠着纱布冒着血。
他看了看墨逸又瞄了瞄我,猛的推开齐楚,跪在桌前,沉声道:“云清,大家同一个村的,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好不好?就当她没去过你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行不行?”
“可这天要再旱下去吗?”墨逸沉叹一声,低声道:“就算我们不管,你又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