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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六十三章 水星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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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娜带着自己的论文离开了,布鲁斯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半晌之后,他决定给席勒打个电话,聊聊詹娜的情况。

可没过多久,砰的一声,门就被推开了,克拉克走了进来,戴安娜紧随其后。

看两人脸色不好,布鲁斯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布鲁斯,你有那么多孩子,也不算是第一次当老师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戴安娜说话比较直,克拉克赶忙拉了拉她。

布鲁斯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克拉克叹了口气说:“你今天是不是给3班和4班留了论文作业?”

布鲁斯点了点头。

“那你昨天为什么没有给1班和2班留?”

布鲁斯这才想起来,为了教学质量,四个班分成了两批,前两个班和后两个班的课程表是不一样的。

比如布鲁斯教的刑侦课,第一天的时候是前两个班上课,而今天则是后两个班上课。

但是詹娜的事发生在第一天的课结束之后,第一天上课的布鲁斯并没有给那两个班留任何作业,而经历了一晚上摧残的布鲁斯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不是詹娜的问题,就给后面两个班留了作业。

这会带来很多显而易见的问题。

班级并不是按照种族和势力划分的,所有种族的人都打乱了,虽然构成了新的班级,但其实他们还是和自己人关系更好,除了上课,基本都和自己种族的人走在一起。

这就意味着一个种族当中肯定有前两个班的,也有后两个班的,这两方一对账,为什么我不用写作业,而你要写作业?

这帮人可不是哥谭大学的那帮学生,他们是各个种族当中的卷王,光是看着水星基地这个架势,他们就知道自己也是为了种族崛起而读书的,这怎么老师还能开小灶呢?
布鲁斯的这种做法在这群卷王当中引起了普遍的不满,因为你可以一批人留作业,一批人不留作业,那你就可以好好教一批人,而不好好教另一批人,区别对待其实是最影响教师威信的做法。

而且,比起其他西装革履的教师,布鲁斯穿得难免不够郑重,他基本不穿西装制服,也不戴眼镜,穿个运动衣就去上课了,神态动作也不注意,显得比某些学生还稚嫩,再加上他犯了区别对待的错误,引得很多学生不满,要求其他正式成员重新考虑一下教师的人选。

戴安娜感觉到焦头烂额,因为她觉得布鲁斯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这个计划,哪怕他是个精神病人,穿西装皮鞋打个领带也没有什么麻烦的吧?
克拉克的看法更客观一些,他觉得可能是布鲁斯在外面忙别的事情太累了,还没有调整好心态,再加上他确实也没正经的当过老师,缺乏经验,导致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

克拉克走过去揽过布鲁斯的肩膀,带着他往沙发走,然后说:“我知道,布鲁斯,你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所以你大可以放松下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表现得轻松自在。”

“但是这个世界上需要一些严肃的时刻来表达你对某件事的重视,关键不在于你是不是真的重视,只要你让别人觉得他们受到了足够多的重视,事情就会进行得更顺利。”

“当然,这些道理并不需要我来告诉你,我和戴安娜只是想说,我们需要尽快专注地投入到这项工作当中,我们也希望你如往常一样,是我们当中走得最快的那个。”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说:“你不用这么委婉的,克拉克,我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好,根本没有进入到状态,否则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那我们先做点改变好吗?”克拉克很耐心地说:“我想,或许你可以在聊天群里面稍作解释,至少先把学生们安抚下去,然后在明天上课的时候穿一身正装。”

“我会的。”布鲁斯点了点头说:“我会把我写的教案发在群里,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我并没有区别对待,只是太忙了,忘记布置作业了,至于正装……你们上课都穿西装吗?”

“你不是也读过大学吗?”戴安娜说:“至少东海岸的大学里教授在上课的时候必须要穿正装。”

“制服和正装都是用以强调身份的,在平常的时候,我们可以是他们的朋友和战友,但是在上课的时候,他们必须意识到我们是老师,并且要对我们保持足够的尊重,在服装上进行区分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我们最开始的计划是穿超级英雄的制服,不过考虑到你可能不太爱穿蝙蝠侠的制服,我们决定还是效仿普通大学里的教授穿西装。”戴安娜接着解释道。

“好吧,我会穿正装的,你们的课教得如何?”

戴安娜从沙发的一边绕过来说:“还不错,这批学生的素质很好,几乎每一个都是各自种族当中的佼佼者,而且他们勤奋好学,吃苦耐劳,体能训练的时候几乎没人喊累。”

“我也觉得他们还不错。”克拉克笑了笑说:“对于人类社会的基础常识吸收得很快,对普通人社会当中的人情世故也接受良好。”

“不过看起来你遇到了一些麻烦。”戴安娜说:“哪怕是基础的刑侦课程,也都很困难,至少我是几乎无法从那些鲜血淋漓的照片当中看出什么细节来。”

布鲁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因为就像戴安娜说的,现代刑侦学其实是个很复杂的科目,涉及到非常多的学科,只上一两节课,连刑侦的定义都还没介绍完,看不出什么素质。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布鲁斯在群里稍微解释了一下,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然后把这次的作业改为自愿任务,想写的就写,不想写的就算了。

他也告诉了学生们,现在的课程还不够深入,写论文可能也写不出什么来,但是之后的课程就会引入真实案件,那个时候的论文才比较有含金量,而现在更建议他们把精力放在其他科目上。

布鲁斯其实就是在委婉的暗示,几只手啊?在教学队伍里有席勒的情况下,还上赶着来写他的论文,嫌自己的觉太够睡了是吧?

布鲁斯正这么想着呢,他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还真有人讨论心理学课的作业,但令布鲁斯惊讶的是,席勒竟然没留多少作业。

由于现在刚开始开课,都还在讲最基础的定义,席勒的作业就是回去把心理学的基础定义背一下,第二天抽查。

布鲁斯可是清楚地记得,他大学的时候上基础心理学的第一节课作业是要写出最了解的一位心理学大师的生平和理论,甚至还要以自己的角度分析一下这位大师的理论。

他当初就不该写弗洛伊德的。

但是有一说一,弗洛伊德确实就是不了解心理学的普通人最熟悉的一个名字,再不就是巴普洛夫,当然也有对文学以及哲学比较感兴趣的了解黑格尔和荣格。

布鲁斯想了想,然后掏出手机给詹娜打了个电话,他说:“詹娜,你应该上过心理学的课程了吧?你去罗德里格斯教授的办公室帮我问他要一份他的教案,对,我上课的时候要用,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令布鲁斯惊讶的是,詹娜很快就来了,并把教案递给了布鲁斯,她眨着大眼睛问:“还有什么事吗?教授,弗里斯教授布置的滴水成冰小实验的小组汇报我还没做完呢。”

“罗德里格斯教授在办公室吗?”

“是的,他在写之后的教案呢。”

“那他就没跟你说什么吗?”

“他看了我一眼。”

“然后呢?”

“然后就把他的教案复印给我了。”

“他就没问你什么?”

“问什么?哦,其实我也在想,如果他问我你要教案干什么,我该怎么解释,因为我也不太了解刑侦学,不过他确实什么都没问。”

“我不是说有关我的事,他就没问问你的事吗?”

“他干嘛要问我,他都不认识我。”詹娜耸了耸肩说:“他当时一直在低头念定义,所有人都在抄笔记,他不可能认得我的脸,再说了,我也没什么特殊的。”

“你是说他上课的时候只念了定义?”

“是的,呃,我也就只和你说这话,其实我觉得他上课有一点枯燥,可能是因为心理学这个科目就是这样的,我除了抄了一大堆笔记之外,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

布鲁斯的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百思不得其解了,他说:“他就没向你们强调要好好写作业,否则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之类的吗?”

“这还需要强调吗?”詹娜也有些不理解,她说:“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学习的,学习当然要写作业,如果不写作业的话,还有什么比学不会更严重的后果吗?”

布鲁斯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算了,你先回去吧,对了,尽量别和别人说我给你单独补课的事。”

“放心吧,我明白的,你对于我有一些基于事实之外的了解,但我不在乎那是什么,我来这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学习,除此之外,任何事都干扰不了我。”

“好姑娘,去吧。”

接下来的一天,布鲁斯没课,他上午的时候写完了下一节课的教案,因为要引入实例,布鲁斯研究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用受害者是尼格玛的这一起连环杀人案。

之前较为笼统地介绍了一些刑侦学应用的典型案例,但是都不成体系,没有分析过一起完整的案子。

而如果分析一些特别经典的案例,学生们又可以用手机查询这个案子得知最终的结果,这样的话会影响他们的推断,很有可能倒果为因,不够客观。

用没有侦破的案子相对来说会好一些,但是有一些悬案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又难免得不出一个具体的结论,可能会使学生产生挫败感。

布鲁斯知道,这起谜语连环杀人案总是会告破的,如果提前把这些案子抛给学生们分析,除了能借助学生们的奇思妙想破案之外,当真相大白,他们也会觉得颇有成就感。

打定了主意,布鲁斯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上午的教案,从如何引入到怎么展开讲到如何划分小组进行讨论,都写得很细致。

布鲁斯倒也不是天生就会这些,只是当时给迪克辅导功课,他也去自学了教育学,而且看席勒准备教案这么久,多少也能照猫画虎,学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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