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虞长文不知该怎么描述他此时的失望,别看长子自由体弱,可几个儿子中他对长子的期望最大,这孩子与自己一样,既占长又占嫡,下面同样还有俩弟弟,更好的是,他二弟之润明显比他二叔更出息些,今后兄弟齐心,何愁虞家不兴?却没想到,只是一个女人,就让他失了往日对弟兄的宽容?
有心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儿子眼底的青色,再想到今天的日子,他掩去失望,对次子挥了挥手道:“你大哥说的也有理,姣儿病了,趁着时间还早,你去看看她吧。”
本不想让二儿子知道四女病了,可如今已经知道了,若不让他亲眼看看,恐怕心中更是难安。
虞之润听得这话,果真忧心忡忡的应了声是,而后快步朝梅园走去。
进入后院,虞之润的脚步是越走越急,虽说他明知道姣姣应该没有大碍,却也猜到小丫头必定会受些委屈,明知妹妹会受委屈,他这做兄长的却还躲了出去……他自我厌弃的想着,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他更窝囊的兄长了。
但不管怎么想,他是相信姣姣必定没事的,却没想到一进梅园门,就看到素来坚强的香绮双眼红肿,满面悲伤。
虞之润双腿一软:“姣姣?姣姣她?”
没发现自家二少爷语气里的忐忑与惊慌,香绮下垂的唇角瞬间上扬,惊喜的迎了过来:“二少爷您回来了?小姐正等着您呢,快进屋,奴婢去给您奉茶。”
听到这欢快的语气,虞之润已然停顿了的心脏骤然复活,他不自在的拢了拢衣袍,恢复成镇定自若的模样,问道:“你这眼睛怎么了?”
香绮警觉的瞥了眼外面,见除了德立没有外人,这才低声道:“怕人不信小姐是真病了,奴婢二人用葱熏了眼睛。”本来想抹辣椒,偏偏她们小姐心疼,这才改换了大葱,其实俩丫头想说,这大葱还不如辣椒呢,太味儿了!
虞之润囧囧的进了妹妹闺房,看到床上笑盈盈的妹妹,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知道二哥马上就要入考场,虞姣只是简单的将近日之事说了几句,并未说祠堂内未生炉火,未给吃喝,可就这样也听的虞之润阵阵心疼,若是他一男人罚跪祠堂并不算重,可姣姣毕竟是个姑娘家,那种地方又无人陪伴,该被吓成什么样?
内疚的揉了揉妹妹披散的长发,虞之润唇角扯出一抹笑容:“我在庄子上带了些馒头糕点,你给二哥准备什么了?”虽说府中指定是为自己准备了吃喝,但原谅他胆小,不敢用。
虞姣听到这话笑道:“正好,我给二哥准备的都是下饭的,就是没准备主食。”
话说年前她就腌了些咸蛋与咸菜,更准备了些蒸好后能长时间放置的风干肠,咸蛋昨晚就已经煮好,咸菜也用肉丁炒了个喷香,再加上纯肉做的风干肠,也算是有稀有干荤素齐全了,当然,这绝对不是古代的应试餐,这是她老家的特色早餐,让她照搬了个原样。
提着妹妹的爱心餐,虞之润出了梅园,德立上前将少爷手里的篮子接过来,低声禀报刚刚打探到的消息。
当听到姣姣被关在冰冷的祠堂里一天半,水米未沾,虞之润霎时红了眼,他全身颤抖的紧咬了牙关,未曾想那个女人竟真想让姣姣死?
原地站了能有半炷香的时间,虞之润整理好心情,重新挂上忧心的表情来到前院。
与上次一样,兄弟三人拜别了父母,由虞忠亲自赶车将他三人送往贡院。
虞家的马车虽不精致但也宽敞舒适,虞之贤却感到如坐针毡。
只见他的大堂兄坐在主位上,阴郁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的二堂兄,二堂兄唇角带笑,可不知怎的,怎么看都有挑寻之感,呜呜呜,说好的兄友弟恭呢?
就在虞之贤力求缩小存在感的时候,虞之堂阴沉开口道:“二弟,都说长兄为父,今天大哥要教你个乖,人生在世,最好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奢望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否则,可能会跌的很惨。”
他以为虞之润必是满脸惊慌羞愧,毕竟以往都是这样,却不想对方竟用带笑的眼直视自己,出声回道:“多谢大哥教诲,不过这话大哥确是教晚了,在之润八岁之时,母亲就曾用事实教导过之润,之润谨遵母亲的教导,这些年可是兢兢业业一直不敢越举。”
虞之堂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虞之润脸上的笑容缓缓扩大:“大哥,这么简单的话你都听不出来,你知道弟弟我这么多年为了被你压制,忍的该是多么辛苦?”
“!!!”虞之贤有股跳马而逃的冲动。
老天!他听到了什么?这真是他那好脾气的二堂兄?这二堂兄在庄子里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几天的功夫怎么变成这副恶毒模样?
恶毒的虞之润笑撇了他一眼,淡淡的垂下双眸,恢复成好好先生的模样。
本来虞之堂若是一直以往的性格,他并不打算与之为难,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今后若进了官场,与外人相比兄弟间总是更近一层,再说本就是兄弟,哄着他点又何妨?可不想一个女人就让对方忘了兄弟情,再想到对方的母亲差点要了姣姣的命,虞之润这次是真的发了狠,不刺激的对方再落一次榜,他就不叫虞之润!
虞之堂本来底子就不好,几个月来更是病不离身,按理说他这种身体根本就不适合参加什么科考,可虞长文对这儿子期望甚高,虞夫人虽惦记儿子的身体,但想到虞之润秋闱时的成绩,总想让儿子压过对方一层,当父母的赶鸭子上架,他本人也是自视甚高,再加上方慈之事,不来考试他哪能甘心?
好在与上次相比他准备的更加齐全,打开食盒就可看到大个儿的人参。
之前想暗害虞之润的希望落空,虞之堂虽然可惜却也没有太过重视,在他想来,他虞之润都能考个三十八名,自己只要身体能顶住,怎么不能考入前几名?若一不小心得了个头名状元,他方家还不知道孰轻孰重?
却不想,还没进考场就得到这么一个重大的打击——刚刚他说什么?什么叫为了被自己压制,他忍的该是多么辛苦?什么叫八岁之时母亲就曾用事实教导于他?
想到某种可能,虞之堂脑中嗡嗡作响,他狠狠晃去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可能,坚决不可能